認知之性別差異

Schenck-Gustafsson K, DeCola PR, Pfaff DW, Pisetsky DS (eds): Handbook of Clinical Gender Medicine. Basel, Karger, 2012, pp 504-5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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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知之性別差異

Cognition

Agneta Herlitz˙Johanna Loven

Aging Research Center, Department of Neurobiology, Care Sciences and Society, Karolinska Institutet and Stockholm University, Stockholm, Sweden

男性在視覺空間能力及數學解決能力上表現較好，女性則在口語產出任務(verbal production tasks)、口語段落記憶(verbal episodic memory)、臉部辨識(face recognition)上表現較好。這些差異出現在人生各階段（包含了孩童時期、青少年時期、中壯年階段、老年階段），而此模式也適用於非西方社會中。社會性及文化性因素會影響這些差異的程度，但不會影響其模式。產前的男性賀爾蒙量會影響胎兒的遊戲行為(play behavior)，但對其認知表現卻毫無影響。對年長者來說，雌二醇和睪丸素等賀爾蒙療法不會影響認知性別差異或認知表現。

 視覺空間能力

在評估視覺空間能力的任務上，男性表現得比女性好，已是顯而易見的事實。儘管如此，但其中的表現落差則要視任務而定。最大的表現差異（d = -0.56[1]）在於心像旋轉(mental rotation)，也就是在腦中快速旋轉2D或3D影像的能力。排名第二的表現差異（d = -0.44）是空間知覺(spatial perception)，也就是在干擾資訊中理解空間關係的能力。兩性之間的最小表現差異（d = -0.19）在於運用複雜空間資訊，意即須透過許多步驟才能獲得正確解決辦法的能力。

在很小的孩童身上，我們已發現了視覺空間能力的性別差異。比方說，3-5個月的男嬰已能辨識出「旋轉中的熟人」和「小說人物」，而女嬰則無此能力。研究也發現，在視覺空間及心像旋轉任務上，4.5歲的男孩已展現出預期的男性優勢。其他研究也指出，同樣的現象也會出現在青春期男性身上。另外，在成人階段和老年階段中，視覺空間能力的性別差異也呈現出相同趨勢。因此，充足的證據顯示了，男性在人生各階段中都展現出較好的視覺空間能力。

 

口語能力

眾人普遍認為，在評估口語能力任務上，女性表現得比較好。然而，一項整合性分析指出，女性在總口語能力上僅略勝男性一籌（d = 0.11），且不同任務也會出現不同的表現落差。最大的表現差異（d = 0.33）出現在口語產出任務（意即構思並生成口說內容）。然而，在單字表現上（d = 0.02），則幾乎沒有差異；甚至在類比運用上（d = -0.16），男性表現得比女性來得出色。探討兩性口語能力差異的研究發現，女性早在5歲就顯露出其口語能力（尤其是口語產出任務）的優勢，而這樣的優勢也會持續到中老年階段。

 

定量能力（quantitative ability）

定量能力中的性別差異模式則較不一致。研究發現，在運算知識及速度(computational knowledge and speed)上，小學女生的表現略勝一籌。必須等到較高年級，當數學任務涉及更多邏輯推理、更趨於空間化、更需要幾何運算能力時，男生才會展現出其定量能力的優勢。

 

段落記憶（episodic memory）

段落記憶指的是有意識地回憶特定經驗的內容（what）、地點（where）和發生時間（when）。評估段落記憶時，首先會呈現材料（像是段落／文字／物體／臉孔等），接著再請受試者進行回想或辨識。女性在文字／物體／活動等記憶表現上相對較好（d = 0.25）。此外，在臉部記憶任務上，女性的表現也比男性來得好，她們在記憶女性人臉上展現出最大優勢（d = 0.70）。

至於年齡的影響，年輕時期進行的口頭段落記憶任務(verbal episodic memory tasks)表現中就已出現性別差異。而不論是年輕、中年或老年時期，此差異程度都相同。同樣地，性別差異也出現在人臉辨識上，儘管目前僅有少許研究能加以證實。

 

解釋：社會性及文化性因素

雖然目前已有大量證據能佐證認知功能中的性別差異，但有關解釋還未趨成熟。不過，我們已知道以下幾件事情。

社會性及文化性因素會影響兩性之間的優勢差異程度。舉例來說，許多國家都發現，男性和女性各自有其擅長的事物：男性較擅長數學，女性則較會閱讀。有趣的是，隨著國家供給女性的經濟／政治／教育機會有所不同，兩性優勢的差異程度也會有所改變；在性別平等的國家中，女性的相對優勢較大，男性的數學優勢會減少甚至消失。這也再次凸顯了社會性和結構性機會對性別差異的重要性。

 

解釋：大腦組織(brain organization)

 一些大腦組織模型顯示，若胎兒在產前暴露於男性賀爾蒙中，將會誘發性別異型性大腦組織(sexually dimorphic brain organization)，最終將影響其遊戲行為、玩具偏好、性傾向等。前述的研究證據主要來自罹患先天性腎上腺增生症（congenital adrenal hyperplasia，以下簡稱CAH）的女孩。在CAH女孩身上，研究發現6號染色體短臂端的基因突變（genetic mutation on the short arm of chromosome 6）會使腎上腺皮質出現欠損酵素（deficient enzyme in the adrenal cortex）。在懷孕階段，此缺陷會讓CAH女孩出現異常高的男性賀爾蒙，進而展現出典型的男孩玩具偏好跟遊戲行為。

我們尚不清楚，在胎兒期暴露於睪丸素中是否也會影響認知表現，然而我們已假定產前睪丸素會促進右大腦發展、減緩左大腦發展，導致男性擁有較好的視覺空間及數學能力（兩者皆位於右大腦）。至於CAH女性的視覺空間能力表現是否比一般女性來得好，目前研究結果仍相當分歧。

已有研究探討賀爾蒙療法對認知表現的影響，該類研究主要在觀察那些接受睪丸素或雌激素抑制藥物的女男／男女變性者。然而，認為賀爾蒙補充療法（hormone replacement therapy，以下簡稱HRT）會影響認知表現的有關證據卻相對薄弱。有一些研究指出，施打男性賀爾蒙者在視覺空間任務(visuospatial tasks)表現上有明顯的進步，但其他研究卻無法成功再現此結論。這類發現也和「更年期女性接受賀爾蒙治療」研究中的結論呈現出一致性。雖然早期的觀察式流行病學及性別調查(cohort investigation)都認為HRT能產生有益的影響，但隨機臨床控制試驗卻呈現出更多元的成果模式。尤其觀察式研究通常會有受試者選擇偏差（「健康使用者」偏差）的問題，臨床試驗則較不會有此問題。截至今日，已有許多臨床試驗指出，HRT療法對認知表現毫無（甚至會產生負面）影響。不過，多數研究也暗示，相對健康的女性可以較無顧忌地使用HRT療法，而不用擔心其對認知結果造成影響。總的來說，我們很難從這些研究中認定：在產前或晚年使用睪丸素和雌激素，將會影響認知表現進而造成認知性別差異。

 

[1] d is computed by calculating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means of women and men, divided by the pooled standard deviation. A positive value indicates that women perform at a higher level than men, and a negative that men outperform women. A d = 0.20 indicates that 59% of all women perform at a higher level than the average men. The comparable numbers for d = 0.40 and d = 0.60 are 66 and 73%, respectively.